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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高安电影院

    信息发布者:濠溪村
    2017-03-03 09:45:25   转载

    高安电影院:小城渐然淡去的电影记忆


    离开家乡客居外地,隔绝了往常那样在高安城乡随时四处访古探幽的便利,因而更易激发对家乡的怀念。所以每年春节回乡,最先想做的事就是到城里、近郊甚至更远的乡村去逛逛。



    每年回乡,高安城里总会有新的变化。而新变化下的旧景物则渐次消失,让老高安人再也无法回到过去。于是,每次回到高安,倘若还有哪些旧的东西存在,必定引起我几分的惊讶、些许的兴奋、琐碎的回忆和点滴的概叹。比如那1976年始建的高安电影院,看到它那旧貌依然,风光不再的样子,我的脑海里立马就浮想联翩起来。




    小时候爱看电影,电影院就是童年的殿堂。但在我的童年时代,高安是没有电影院的。别说电影院,连县电影放映队也是1954年才开始有的。那时候的人们想看场电影真难得。如果不是那座工厂开业,不是那家商行开市,不是哪个学校开学,一般情况下是没有电影可看的。即使某夜哪个单位请来电影放映队,观众也只能自带凳子或是干脆在银幕下面席地而坐,要么在人家座位旁边站着看。而且那时候的电影基本都是露天的,碰上中途下雨,雨小就冒着雨看,雨大则只好扫兴回家。



    当然也有条件好的单位,如工厂或是学校,内部建有大礼堂,那就风雨不愁了。记得如今城南的清华园住宅小区,1962年时还是高安中学的所在地。有一个星期天的晚上,县电影队在学校礼堂放电影。我和几个筠西街的小伙伴非常想看,但苦于不是内部人,进不去。我们围着学校围墙转了一大圈,也没找到可以翻墙而入的地方。最后,实在被礼堂里传来的电影之声勾得不愿离去,便急中生智,发现了在学校临近锦江防洪堤的一角有一间学校的厕所。厕所的屋顶刚好超出大堤不足半米。于是,同伴们环视一遍四周,窥视一下瓦缝,确信厕所里、外都没人时,便迅速揭开瓦片,掰起椽条,猫身钻进了厕所,然后溜进礼堂,饱了眼福,解了影馋。



    1963年,县电影队租赁县总工会的礼堂作城区固定电影院,每天对外售票营业。县总工会礼堂在今城南老邮电大楼后面。在这里我也留下了被抓、罚站的记忆。有一个晚上,由于没钱买票,我又跟着几个同街伙伴去蹭电影。我们趁着电影临近开演,观众大批集中进场时猫腰跟在别人一侧。守门员因为人多时间紧,注意力便没那么集中,以为是大人带着小孩便放行了。等到开演了,观众位上座无虚席,这时,我们几个无依无靠的逃票者在银幕的反光下暴露无遗,被查票员一抓一个准,揪出门外站成一排,直到电影散场才让走。



    早年的电影以16毫米胶片为主,单机放映。每看完一盘就要中断片刻换新盘,以致一个故事片断断续续,间隔几次才能看完。当然到我可以独立去影院看电影时,已是双机放映了,据说高安县电影队是1957年就开始了用双机,1958年首次用上35毫米大机的。到1968年,我便随着母亲下放到杨圩汉塘的岗下村插队落户了。到了那里我发现,乡下小孩子也爱看电影,尤其是在电视机没有普及的年代更是如此。



    乡下看电影那就百分之百的是露天的。那时候正处文化大革命时期,文化生活充满了政治色彩,电影概莫能外。那时候的电影,看得最多的是《新闻简报》,那是凡放电影必须搭配的必看节目。每次电影都是先看《新闻简报》,再看科教电影,然后才是故事片。但故事片种类颠来倒去无外乎《南征北战》、《地道战》、《地雷战》、《小兵张嘎》,或是革命样板戏《红灯记》、《沙家浜》、《智取威虎山》、《海港》、《奇袭白虎团》、《杜鹃山》等。外国片偶尔也有,但大多是越南、朝鲜、罗马尼亚、南斯拉夫的。以致至今都能零星记起那些故事片中的人物对白,样板戏中的主角唱段;至今都留着那些外国片的主要印象:越南片——飞机大炮;朝鲜片——哭哭笑笑;罗马尼亚片——搂搂抱抱;南斯拉夫片——莫名其妙。



    那时候在乡下,一般的大队(如今叫行政村)、村庄都很少请电影队。电影队下乡放映也大多在公社(如今叫乡镇)所在地。我下放的村庄离杨圩大概有7华里的路程,来回一趟就是14华里。但我和村里的一些电影迷,并不怕跑路。管它冬天夏天,晴天雨天,农忙农闲,只要听说来了电影,总是一如既往的看个够。1971年,高安电影开始向农村普及。村前、华林、太阳、大城、蓝坊、祥符六个公社率先成立放映队。1974年,八景不仅公社有电影队,连大队也成立了放映队,是江西省第一个普及队办电影的公社。到1976年,全县个个公社都有自己的放映队。1977年,高安第一座专业电影院也在城南锦水路与胜利路交叉口建成开放。但此时的我对电影已经不是那么狂热了。



    1978年改革开放,电影市场逐步放开,一些乡镇开始自建电影院。最先建起的乡镇电影院是八景公社,他们购买了一台35毫米大型放映机,利用公社礼堂作影厅,极大的满足了当地民众舒适观影、随时观影的需求。尔后,灰埠、东方红、蓝坊、上湖、祥符等公社也陆续建起了自己的电影院。其中灰埠、上湖、东方红三家电影院还兼有演戏的功能,称作“影剧院”。



    对于1978年以后乡村电影的发展变化,黄沙公社电影放映员吴道辉可谓感触最深。吴道辉是1978年加入黄沙公社电影放映队的。那时的电影放映机都由县里统一配备,最初是8.75毫米的小机,以后才改为16毫米的中机。对于观众来说,虽然都是露天观影,但因为是免费的,村民们自然乐此不疲,巴不得夜夜有电影。而对于放映员来说,因为每次下村放映,放映设备三大件:放映机、发电机、银幕却是个不轻的负担。最初是用肩挑,然后是骑摩托,摸黑往返好几里甚至数十里,也怪累的。好在大多数时候有盼影心切的村民会来接,而村村通了电后,发电机的负担也就给扔了。



    1984年为了完善乡镇文化设施,石脑开始建乡办电影院,黄沙也将乡政府礼堂改为乡办电影院。但第二年便受市场机制的激励,两个乡都将乡办电影院改为私人承包,其中黄沙乡办电影院由三人承包,吴道辉是其中之一。他们集资11000元购买了35毫米大机,售票放映。这时的高安电影已进入辉煌时期,全县共有乡村放映员272人,放映队102个,78%的乡镇都有固定电影院。城里的高安电影院也于1995年分成“红玫瑰”、“黑玫瑰”两个小影厅,每逢周末放通宵电影。



    不过,高安电影院分裂出“红玫瑰”、“黑玫瑰”两个小影厅的时候,正是高安电影市场受到录像、光盘、电视冲击的时候。别说城里的电影院遭冷落,就是乡下的电影院也不受青睐。原来工矿单位是电影放映最多的地方,到1997年时,全县的工矿电影全部停映,连农村电影院和放映队也都全部停映,仅剩田南乡有放映队活动。高安电影公司面临关门,只好直接组织6个放映队分赴各地找饭吃。城里,以安排单位、学校观看重大革命题材,爱国主义教育影片为主,乡下则以“送文化下乡”的由头争取到由政府买单,农民免费的机会,重新组织起乡镇或学区放映队14个,吴道辉的放映队名列其中。



    2000年,为了全面推进上级“2131电影工程”,密切配合全市“科技、文化、卫生三下乡”活动,市电影公司添置了新型数字电影放映系统,提出了“一村一月一电影”的口号,采取了13个公司直属队、5个学区队、6个受聘个体队分片包干,常年带着“科技教育片”、“爱国主义教育片”、“革命传统教育片”、“政策法规宣传片”、“娱乐片”、“动画片”活跃在农村的办法,终于使高安电影起死回生,跨入全省乃至全国电影放映先进行列。为此,《中国文化报》、《中国电影市场杂志》、《江西日报》、江西电视台《社会传真》等新闻媒体相继报道。吴道辉作为1978年就走上乡村电影放映之路的市直属队老成员,作为高安乡村电影起伏兴衰的亲历者与见证者,高安电视台也对他作了专题报道。


    不过遗憾的是,尽管高安乡村电影得以复苏,但高安电影院似乎一直是死气沉沉。这不,以前人头攒动的电影院大门口,现在虽说不是门可罗雀,但门前所见的已是琳琅满目的小商品了。那是不是说高安城里没有了看电影的地方呢?这倒不是。看电影的地方有,还不止一家,有的叫影院,更多的叫影城,只不过那都是个体经营的。看来建院已达40年的高安电影院已经与电影无缘了,已经名存实亡了,已经面临着被拆毁了。


    因此,站在城南锦水路与胜利路的十字路口,面对早已落伍的高安电影院旧楼,我的感情是矛盾的。曾几何时,十字路口的四个角上,曾经分布着四幢楼房:东北角的商业楼,东南角的饮食店,西北角的照相馆,西南角的电影院。那可是高安1976年时的地标性建筑啊!如今,商业楼、饮食店早已脱胎换骨,照相馆、电影院却依然旧影如故。新旧对比,高安电影院、高安照相馆似乎也该焕然一新,才跟得上城市发展的步调。但作为一代高安人的集体记忆,作为曾为高安文化事业作出贡献的老建筑,我真希望它能原样留存。(全文完)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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